声音传来,“小怜。”
楚念偏过脸望向他,吐出一句:“方家主放心,我没那么无聊。”
她刻意将语调压得平淡,可懒得完全控制的尾音里还是带着独属的甜雅,我忍不住对她笑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她也笑了,我第一次看到她真真切切的笑容,慵懒又随意,温柔却沉静。她不是一般而言的温柔淑女或者本领强大的女强人,她的温柔、她的冷漠,她的努力、她的不屑,会出于她计算好的“需要”,也会出于她计算好的“无所谓”。
如果真有足以让她自由自在的本事,她必然也是只会凭自己喜恶来决定是否要救人于水火的云中仙吧。
她说自己讨厌别人叫她“沈小姐”,是啊,她即便不是仙人,又哪是俗世里的千金小姐可以比拟的呢。
我想她讨厌的不是“沈小姐”这三个字,而是给她带来了这样命运的“沈小姐”吧。
她讨厌自己的命运吗?一定是无可避免的。
她讨厌自己的命运吗?可能已经没有那么冲动的感情在里面了。
正如我一样。
楚念的目光落回池塘,她说:“这里下雨时一定很美。”
“雨丝滴在池塘里,溅起水珠和涟漪,打在树叶上沙沙的,沿着屋檐滴下来,想想就很美。”我说,“不过今晚恐怕很难有雨。”
“嗯。”她颔首望着池塘出神,目光所及之处,似乎是那一群辗转的艳色锦鲤。
过了许久,她忽然说:“我不是不爱跟你说话,只是觉得这庭院很好看。”
“我知道,你要是不爱跟我说话,从一开始就不会理我啦!”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楚念又说了一遍。
她未着脂粉,半侧着脸时,颧骨与苹果肌处却被灯映出小片盈润的高光。我本想夸她皮肤好,看起来只像十六七岁的小女生,顺道利用问她平时有什么保养方法带起话题,可下一秒就想到这个在女孩子面前不会出错的惯有话题反而对她来说最是没意思。我想我们都很清楚女人——尤其是我们自己——的美貌从何得来,她肯定不会以此为傲来跟我炫耀驻颜心得。
她一定很清楚美貌、能力、学识、见知、双商从何得来。它们是长在荆棘路上的果实,汁水越是丰厚甘甜,荆棘越是茂盛。
被芒刺刮得遍体鳞伤后得到果实的人,是不会想着与他人夸耀自己的果子多么甜美的,因为那都是他不堪的过往,都是他挣扎的记忆。
“因为你是可爱的人,所以你看我就觉得我可爱。”我情不自禁。
服务生进来布菜了,我直起身子准备回座位之前,凑到她脸边悄声说:“楚念姐姐,多吃点。”
“我可是萧家的人,你怎么像个傻白甜一样?”
我听出了她语气里有玩笑的意味,便说:“萧家的人本来也要吃饭啊。”
“那你也是傻白甜。”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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