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个充满耐心的猎人,在极限状态下库尔特甚至能够憋气三分钟以上,宛若雕像般静止不动,只为了那刹那间的射出鱼叉!
时间一点点流逝。
在一次又一次往返于小船和海洋的辛劳中,鱼篓里的收获渐丰。
而库尔特也需要注意规避神出鬼没的捕食者,毕竟哪怕是再怎么灵活的渔民,大海也终究不是属于他们的领地。
胸口前的浪潮吊坠时不时在阳光下闪烁银色的光泽,这是库尔特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
也是他的母亲是死亡换来的礼物。
风暴教会与海洋教会共同争夺着大海的权柄,而不同于教义较为温和的海洋教会,风暴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存在。
但恰好,这片渔村正好属于风暴教会的管辖领地。
每个月的信仰捐赠都是一个沉重的数字,压得不少渔民都喘不过气来,在贫寒交迫中挣扎求生。
每年都有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意图前往其他地方谋生。
然而陆地上有教会的封锁。
没有随身携带的教会证明,所有人都会被一律视为海洋教会派来的奸细,被押送至矿区挖矿至死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哪怕试图漂洋渡海,层出不穷,乃至隐隐与风暴教会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海盗也绝不会给渔民们什么活路。
跳甲板是最容易的死法。
听说大海上那些声名鹊起的海盗团全都流行供养鲛人,而那些似人非人的存在,最喜欢的就是新鲜的血肉了!
库尔特的母亲死于一场疾病。
在库尔特和父亲日夜辛劳下,本该足够用于购买药物的两枚银币却在最后一天出现意外。
风暴教会的牧师提前来访,因为嫌弃穷山恶水故意提高了部分征税。
那一天的渔村中,有不少渔民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恶意中破产,因为交不出足够的捐款被侍卫抓走,再也没有回来。
而库尔特和他的父亲反而因为前段时间的夜以继日得以幸免。
至于代价。
则是他的母亲就此病逝,至死都未曾吃下一片草药!
在这个存在超凡的世界中。
凡人的哭喊实在太过渺小,哪怕数量再多,只需要最弱小的一个超凡者就能完美得到解决,不留后患!
幸好,库尔特早已习以为常。
天空不知何时低落雨水,然而由于潜入海底的缘故,库尔特并未第一时间发现。
而等到少年察觉的时候,原本轻柔的海风已然表现出狂躁的一面,海面狂涛不绝,让那随波而流的小船如同一张单薄的树叶,看上去有种摇摇欲坠的惊险!
来不及将辛苦的捕捉的猎物放入鱼篓。
库尔特第一时间翻身上船。
剧烈的动荡让他的额头不由自主与船头发生碰撞,眼前顿时一黑,隐隐间似乎还有粘稠的液体滑落。
来不及思考更多,库尔特按照自己父亲生前教导的那样,在小船中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握住风暴教会的吊坠,向着那冥冥中的神明祈祷平安。
但不受控制的,一缕疑惑从心底浮现。
若是神明真的伟大,又怎会让这无妄天灾显现人世?
若是神明真的伟大,又为何要征收这苛捐杂税,致使我的母亲死于厄难?
而如果神明其实并不伟大……
那么我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命运拱手让人,乞求祂那一丝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怜悯注视?
禁忌的种子等不到生根发芽,就在惊涛骇浪中迎来毁灭。
木船掀翻。
当冰冷且带着咸味的海水不容分说灌入口鼻,早已对此有所预料的库尔特便闭上眼睛,任凭大海的重力碾压在身上。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也就没有失望和痛苦。
毕竟,
他早就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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