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仲雨一时语塞。与秘典激战之后,她几乎失去意识,确实没存下多少记忆。她醒来时人在孪川,更不知道陈千帆与卫春的下落。
“宓山宗还折了位赶去帮忙的长老,我相信并非你所杀,而近期到访的只有你与枯山派。仲雨,你若说被枯山派歹人骗去,太衡还能保下你……”
不知为何,说这话时,戚寻道眼中多一丝莫名的哀伤。
施仲雨支着酸痛的身体,一字一顿道:“师父曾导我,凡事要亲眼去看,亲自去想。入宓山宗前,时敬之曾有机会甩开我。若他有不轨之心,必定不会这样做。”
秘典禁制需要高人才能解开,施仲雨迷迷糊糊地想。陈千帆恰好也是个高人,要把激活秘典之事赖在枯山派头上,“发现时敬之图谋不轨,陈千帆激活秘典杀之”才能说得通。
可她并没有看到这样的事,她是人证,枯山派唯一的人证。如果在这里为自保说谎,枯山派必定要接下这盆脏水。
“弟子并非被歹人所骗。事态未清,疑罪从无,弟子不会信口胡言。”
戚寻道沉默良久。他面无表情,气息顿弱,整个人似是老了十岁,又像是得了某种解脱。
“老夫重病,并非妖邪作祟、恶人谋害,只是天命已到。门派正值多事之秋,你却率人为老夫强行延命,耗费人力、金银无数。你亲身替老夫挡灾,情深义重,却为此误入歧途,与歹人联手,已失我太衡本心。”
戚寻道一双枯干的眼紧紧盯着施仲雨:“仲雨,你可有话要说?”
施仲雨撑起病体,半跪在地,脊背挺得笔直。
“弟子无悔。”
戚寻道环望四周,有些弟子脸上浮现怒意或悲戚,到底没敢吭声。他叹了口气,又道:“身为一派掌门,念你护师初衷,我暂且将你逐太衡,仅留挂名。若想再踏此门,你可要想好了。”
施仲雨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倔强地一言不发。
“作为寻常老人,能多活几日,我的确受了恩。我屋内那盆白兰,你带去吧哦,记得换个盆,盆子是太衡财产。”
说到后面,戚寻道的声音越来越轻,说不是失落还是感慨。
“师父……”
“快走吧。”戚寻道淡淡道,“我一个必死之人,不能不知好歹地耗弟子阳寿。最近风雨不止,你又被老夫病体拖累,记得多添衣服。”
施仲雨被金岚扶离大殿,她刚踏上第一层台阶,身上的热度骤然消失。施仲雨僵在原地,遍身极热之后是极冷。多日的奔波、苦痛与担忧,此刻统统化作一摊可笑至极的飞灰。她第一次挺不直脊背,全身像是被什么抽空,重新灌入北地冰川的寒风。
挡灾符一朝发动,不会被轻易毁去。挡灾效果消失,可能性只剩一个。
戚寻道自断经脉而亡。
半个时辰后,太衡大门前。
“大师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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