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风沙,变得沙哑而粗糙。
他的目光越过了小梦,停在了般弱的鬓间凤钗。
“今世,我亦等得起。”
小梦唇边噙着一抹极浅的笑意,单耳如般弱一样,钩了一只共命鸟白青玉玦,尾端的妃红色流苏吊穗扫拂肩头,似桃花谢了又开。
他替妖妻温柔应了。
“好,你便等罢。”
反而是他身后的八爷范无救,收敛了洁白的小虎牙,狞笑着举起了那一块“正在捉你”的牌子。
般弱没好气把他牌子翻转。
“人家来喝喜酒的,你这么玩,以后他出事了,人人不都得想到你?”
连她的嫌疑都洗不清了!
八爷想了想,冲她咧开小虎牙,双眼晶灿灿的,“夫人,你真好,懂得真多!”
他真欢喜!
小梦天子的眼光真好!
般弱总觉得这话耳熟得很。
东北变天的衡骁少帝颇有心机,挑了件窄腰红衣,桃花眼略染红晕,漂亮又勾魂,他趁人不备,勾住般弱的手腕,就着她的臂弯,喝完了那一杯烈喉的喜酒,那声儿荡着水波,也撩人暧昧,仿佛贴着她的耳廓。
“贺你新婚,更祝你早日当寡妇。弱衣说得对,我们,等得起。”
小梦亦是颔首,“可以,你排在钧天后头吧。”
衡骁少帝挑眉,“兄弟,我插个队成么?”
七爷谢必安弯着一双跟他相似的桃花眼,扛起了“你也来了”的红牌,大大方方的笑脸,明明白白的威胁。
你尽管插队试试!
般弱:“……”
大爷!求你了!别闹!
般弱心累不已。
最不会掩饰声色,是南炎天的星野少帝,还未开席就醉得一塌糊途,他双手交叠放在脸颊下方,剑眉星目,佩戴了一副灿若繁星的耳坠,穗子垂到了颈边,他孩子气红了眼圈,扭过头不肯看她,嘴里还嘟囔着,“寡妇,寡妇……”
而十殿阎王呢,身居高位,威仪自成,各有各的矜持,虽然没有开口,但细看之下,眉眼都透着一股勃勃的杀气。
九重天众人有些怀疑,他们喝完喜酒后,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离开地府?
不会半路丢个魂吧?
西北幽天来的是幽天大帝,少帝不知所踪,老父亲眼神复杂,以致于般弱敬酒时微微心虚,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西昊天为佛陀所居,最喜净,并未到场。
茶花妖精简直是提着脖子过完了这场婚仪。
好在大家都给她面子,没有当场打起来,至于背后打不打——
老娘管不着!
新婚夜,龙凤红烛,瓜果铺床。
而在窄窄的喜床边,般弱左边坐着少年模样的冥司小梦,右边坐着秀丽端庄的府君崔珏。
一个是本人,一个是本人化形的七情六欲。
般弱:不敢动不敢动。
她麻爪了。
两杯交杯酒端到她面前。
般弱痛苦不已,两只胳膊各自勾了一只手,将喜酒一饮而尽。
她恨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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